记者｜张卓然

图片来源｜受访者提供

今年1月18日，“全球自动驾驶第一股”图森未来正式宣布从纳斯达克交易所退市。很显然，已经不愿再为图森未来买单的资本市场，对自动驾驶的豪赌正在回归理性。

2022年前，自动驾驶创业公司一度是资本市场上的“当红炸子鸡”，图森未来上市前，估值突破80亿美元，另外两家国内知名自动驾驶科创公司估值分别超过50亿美元和80亿美元。尽管行业内部分企业只能拿出感性的故事和缥缈的商业蓝图，但依旧不妨碍其成为估值超过10亿美元的“独角兽”。但如今，随着资本市场情绪变得平静一些，相当一部分自动驾驶企业正在回归其原有的商业价值与用户价值。

浪潮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此前并未跟风在资本市场逐浪的友道智途，在行业中的长板逐渐显现出来。

作为上汽旗下聚焦自动驾驶商业化应用的科创公司，友道智途的无人驾驶车辆已行驶在国内多个港口、矿区、钢铁厂、物流园区等场景中，以全栈自研的智驾技术提供面向全领域、全场景的智能驾驶解决方案和智慧运力服务。这些具备商业化价值的场景，是友道智途切实的业务触点，也为公司带来了超过1亿元的年营收。在其他企业还在“烧钱”的自动驾驶赛道上，友道智途稳健奔跑，正逐步形成良性循环的商业模式。

拒绝“降本增笑”

做客户用得上的无人驾驶

“降本增笑”是近期流行的网络热词，特指为完成降本指标考核而降本，不仅没有提高工作效率，反而增加了额外的成本支出，闹出笑话。在不少行业人士看来，部分自动驾驶企业在实际运营中的表现，颇有“降本增笑”的意味：“比如，有些企业把车队替换成无人驾驶车辆，解雇了30名驾驶员，但需要聘请50人的监控、运营团队，保障无人驾驶车队运营。”

闹出这种笑话的原因，在于自动驾驶企业需要包装出项目落地来吸引投资，但是在技术上又难以满足客户的实际需求。随着资本热潮退去，这种“赔钱赚吆喝”的模式已然行不通。

“做客户用得上的无人驾驶，才是企业生存的保障，才能实现可复制、可推广的商业化应用。”友道智途总经理王瑞告诉《上海汽车报》记者，“公司成立至今，我们就没想过去‘增笑’。友道智途今天的降本，是为了聚焦对公司更有价值的业务，实现增效。我们降的本，都是通过技术升级迭代后创新优化出来的‘本’。增的‘效’，不只是公司业务价值提升，还能提升客户的效能。只有这样，在投资热潮褪去时，我们对客户的价值才会愈发显著。”

以罗泾港为例，据介绍，去年年末，友道智途仅用时两个月，就为这座码头量身定做了智能物流运输方案并成功交付，近60辆aiv（无人纯电智能平板转运车）串联起了货轮、轨道吊与装卸区的全自动化作业，助力罗泾港打造成自动化程度领先全球的第二代自动化码头。不同于第一代自动化码头，罗泾港的aiv依托l4级自动驾驶，不需要码头事先做大量的基建工程，不需要特意调整作业工艺流程，就能实现“拎包入住”。这一方案在其他老码头升级改造过程中，经济性、泛用性更强。

好用、实用，让友道智途成为商业化应用的佼佼者。东海大桥上，友道智途的“5g+l4级”智能重卡车队川流不息，往返于全球货物吞吐量第一的洋山港码头；泉州港、京唐港、罗泾港等港口内，近百辆自动驾驶的aiv拉着集装箱，与货车司机驾驶的运输车并驾齐驱；物流园、炼钢厂，友道智途的运输车辆成为串联起园区货物流转的“主动脉”……这些无一例外都是真实且能够创造收入的业务。

“我们的l4级自动驾驶项目每个月能带来超1000万元营收，这些都是一个一个集装箱、一吨一吨矿石运出来的。”王瑞表示，“很多场景的商业化运营中，友道智途不仅击败了自动驾驶领域的竞争对手，在和人工驾驶传统车辆头对头比拼效率的竞争中也不落下风。我们没有因为是新事物，是‘高科技’，而被‘优待’过，多数都是和人工车队同场竞技，真正以成本与效率优势，把活抢下来、做漂亮。”

拒绝“化妆赚快钱”

聚焦l4级自动驾驶赛道

日前举行的2024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上，某l4级自动驾驶“独角兽”明星企业ceo公开表示：“我们以前也是l4公司，在2022年决定不搞l4……”随后，该ceo重点着墨于介绍他们的l2+智驾方案。

l4级自动驾驶真是骗人的？或许对于一部分沉溺于“化妆”玩资本游戏的企业来说，的确如此。但是，如果深层的原因是技术实力不足，从l4转向l2，何尝不是一种“卸妆”再“化妆”的行为呢？

l4还是l2？友道智途的管理层也思考过这个问题。自动驾驶的本质是用机器替代部分枯燥重复的“人工”，而不是完全替代“人类”。简单、枯燥、重复性强的商用车场景正好是目前自动驾驶技术实施应用最好的舞台。聚焦能率先“减人”的商用车l4级自动驾驶场景，面向实际运营，把智驾工程化、运营自动化做到极致，是友道智途得出的答案。成立于2021年末的友道智途，可以说是踩在自动驾驶资本热潮的尾声，同时拥有背靠上汽集团带来的资金支持，因此能有更多跳出资本思维、回归商业本质的思考。

“从资本市场的角度考虑，过往更加关注的是规模，也就是企业的营收。l4级自动驾驶商业化刚刚开始起步，作为行业‘领头羊’，我们现在月营收能够超过1000万元，但是和资本市场几十亿元年营收的预期相比，可谓杯水车薪。要想快速提高营收，一个就是做l2级智能辅助驾驶方案，另一个是砸钱‘卷’干线物流。”王瑞告诉记者，“去年国内乘用车销量超2600万辆，新能源汽车adas的渗透率超过50%。进入这个市场分一杯羹，一辆车adas收个几千元，迎合资本市场需求做出10亿元年营收并非难事。”

但是，进军l2势必会让原本l4的发展规划“失焦”，违背了企业的使命与初心，也会陷入几十家企业混战的红海。2023年末，友道智途发布了全新的企业愿景使命：“用技术创造价值，引领自动驾驶商业化发展。”自动驾驶，就意味着不是l2级别的智能辅助驾驶；引领发展，就意味着必须追求极致，站在行业顶端。因此，不做l2 “赚快钱”，是友道智途必然的选择。

而在l4级自动驾驶领域，友道智途绝不冒进。例如，部分竞争对手烧钱“卷”的干线物流赛道，友道智途就做了冷静充分的研判。王瑞表示：“干线物流的竞争对手在于人力，在9.9元也包邮的国内市场，干线物流是竞争白热化的市场。目前，很多车都是‘夫妻店’运营，这些个体经营者可能吃住全在车上，他们从保险费、过路费、人工费、油费等方面把成本压到极低。如果看不到政策法规允许‘无人化’或者‘减人化’运营的可能性，现在大投入进去参与竞争，快速提升营收背后可能要背负巨大的亏损。”

因此，不同于竞争对手上千辆干线物流车的巨额投入，友道智途在干线物流领域仅投放20辆车，尚处于试损阶段，用少量的车在几条线路上通过实战搞清楚行业难点、痛点和堵点，以更务实的风格布局未来，谋求长期、可靠的盈利。

在记者看来，不乱砸钱，聚焦初心，不盲目被“快钱”裹挟，虽然短期内声浪不够大，但也是在应对各种不确定性时，如何正确坚持长期主义的一种选择。对一个初创企业来说，这也是控制和降低企业成本的最佳方法之一。

拒绝“冒进”

有效降低结构成本

王瑞将友道智途定义为“投入型企业”。“我们做的是硬核科技，不投入或者小投入肯定是做不起来的。不可能刚开始做，就能实现盈亏平衡。”

不过，也不可能不讲回报，持续盲目高投入。在高额的投入之后，如何落实降本增效，促使企业达成盈亏平衡，也是一道难题。对于技术更扎实、投入更大的友道智途来说，解题难度更高。“相比同行，我们有技术优势，实际上就是投入更大，靠兵强马壮，团队实力比他们强。去年一年中，我们的智驾方案升级迭代了700多次，做了三次大的版本升级和数百次小更新。同时，业务也在不断推进。”王瑞表示。

随着智驾方案趋于成熟，公司的人员结构优化也被提上日程。不同于部分企业“一锅端式”的裁员，友道智途的结构调整更加人性化。

人性化首先反映在对员工的尊重。不同于部分企业战略180度转向而裁撤掉整个部门，友道智途是基于企业发展阶段的变化，与员工进行良好沟通，不会以否定员工贡献的方式裁员。“前两年，我们猛冲猛打，与竞争对手比，具备了一定的领先能力，也产生了一部分硬性的调整需求。比如，我们的智驾方案更成熟，迭代更新不需要继续保持高频率；硬件架构已基本定型，未来可能只需要小的优化，不需要大的升级。和各层级深入沟通，阐明情况后，绝大部分员工也对公司的调整表示理解。”王瑞表示。

另外，友道智途在调整人员结构的同时，更注重加强企业的凝聚力。“我们在去年年末做了企业文化升级，用新的愿景使命价值观来凝聚大家，遴选志同道合的伙伴，创造价值，引领自动驾驶商业化发展。”友道智途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代艳萍表示。

目前，友道智途的人员结构调整相对平稳。在保留骨干团队、维持业务稳定的基础上，友道智途正在加速通过技术创新推动降本增效，加快企业发展步伐，让良性可持续的自动驾驶商业模式成为现实。

上观号作者：上海汽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