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下”国家到民族国家：

历史中国的认知与实践》

[日]王柯 著

世纪文景/上海人民出版社

2020年3月  出版

《从“天下”国家到民族国家:历史中国的认知与实践》为日本华裔学者王柯教授的学术专著，主题是探讨中国这个多民族的统一国家的思想形成与发展轨迹。中华民族是怎样形成的？中国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多民族统一国家的结构形式？其中具有怎样的原动力和历史规律？作者在书中给出了肯定性回答。这是本书价值所在。

国家与民族之间的关系，是历史研究的重要内容，也是理解中国多民族统一国家思想的关键环节。本书重在从中国的政治构造与文化制度的关系中，追溯多民族统一国家的思想起源与继承演变，分自序、十章和一个结语，二十余万字，通过从先秦时代的“天下”思想到近现代“中华民族”理念的追溯与研究，梳理中国多民族统一国家思想发展的历史脉络。作者在书中表达出一些比较重要的学术见解，并在结语中作了12条概括。审读认为，这12条概括中比较重要的有８条：1.因为中国早期的国家思想是“天下”思想，所以中国从初期国家时代就开始形成多民族统一国家的传统；2.中国多民族统一国家的思想与传统，与其说是“华夏人”的努力，不如说是“多民族”甚至是“异民族”集团的创造；3.儒学的“天下唯德”思想，使非汉民族集团可以认同汉民族集团出身的统治者，又使汉民族集团可以认同非汉民族集团出身的统治者，从而保证了多民族统一国家传统的连续性；4.多民族统一国家的形式之所以能够超越时间与空间不断发展，就是因为它在处理民族问题上表现出一种文化主义倾向；5.中国多民族统一国家之所以能够吸收诸多民族集团并保持社会稳定，是因为它采用了“多重型天下”的结构形式，赋予多民族相应的权利和义务；6.中国历史上一直存在的对非汉民族的“中华化”（或称“汉化”）的进程，直至实现政治和文化制度上的统一，是根除民族歧视和民族对立的根本方法；7.非汉民族建立的“征服王朝”通过建立“多元型帝国构造”或“多元型天下模式”，带来中国历史进程的连续性与非连续性问题；8.近现代中国面临的国际政治局势，推动了“中华民族统一国家”的形成。这些学术见解是有积极意义的。

关“天下国家”“民族国家”“中华民族国家”等概念进行探讨，对孙中山国家与民族思想作了研究。可能有的读者对此有不同解读，但总体来说，这还是属于学术讨论范围。容忍作者一家之言，是有利于学术发展的。

本书第十章“从‘民族自决’到‘民族自治’：中国共产党民族政策的诞生”，专题阐述中国共产党的民族政策演变的历史进程及其背景。主要讨论中共早期受共产国际指导的“民族自决”与“联邦制”观点；1937年之后这些观点的演变；党的七大完全否定“民族自决”与“联邦制”，而确立“民族区域自治”；直到新中国成立后成为国家解决少数民族问题的基本政治制度和基本国策。这些都是基于大量历史资料的研究而作出的分析。审读认为，这样的分析比较客观，是可以成立的。

上观号作者：书香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