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脚步近了，家住松江区天马山脚下的沈光辉、封榴英老夫妇愈发忙碌了，每天早上5时不到就起床，围着灶台忙一整天，常常连饭都顾不上吃上一口，就为了能够让乡亲们吃上一口原汁原味的蒸糕。

“糕”与“高”同音，有节节高的口彩，春节吃糕是松江年俗中不可或缺的一种饮食文化。沈光辉告诉记者，那个时候一到春节家家户户都做糕，邻里们还会上门来互相帮忙，大家有说有笑非常有过年的气氛。后来有些老人搬迁走了，家里用土灶的越来越少了，年轻人对这种慢工细活的纯手工制作提不起兴趣，所以能吃到这口软糯香甜的“桶蒸糕”越来越不容易了。

老味道，需要的是慢功夫。沈光辉与老伴儿封榴英分工明确，体力活儿的部分由他承担，每天早上根据要做的蒸糕量，把糯米分成若干份，装在桶里用水淘干净，再浸泡40分钟，“蒸糕好吃全靠这细节，分成小份是为了让糯米充分浸泡”，沈光辉边搅拌边介绍道。浸泡好的糯米再晾上两三个小时，这两天因为阴天，浸泡的时间就要稍微缩短了，长时间的劳作，让沈光辉对不同气候条件下每道工序的时间掌握得游刃有余。

晾好的糯米碾成粉，做蒸糕的主要材料就完成了，加上白糖、水，按照一定的比例拌匀，为了让三者充分结合，往往要用手反复揉搓上两遍，靠的全是手上的功夫和力气，“搓得粗糙一些，表面上并没有差别，吃起来口感绝对是不一样的，这都是‘良心活儿’”，沈光辉搓完之后，再拿筛子筛上几遍，把粗颗粒得再挑出来搓碎，使口感更加绵密。

沈光辉完成前端的力气活儿，剩下的部分就是老伴儿封榴英来接力了。

将筛好的糕粉撒入模具中，是一个圆形的木桶，桶蒸糕的叫法也是由此而来。桶蒸糕用火就是农家的传统灶头，烧的柴则是老两口夏天时候捡拾来的，这样的木柴对于需要旺火的桶蒸糕来说同样不可或缺。大火蒸上大约15分钟，热腾腾的蒸糕就出炉了，在蒸腾的热气中糯米的甜香蔓延开来，最后印上红色的“囍”字，看上去喜庆吉祥，吃起来软糯香甜。

桶蒸糕是圆形的，比较厚，蒸好后呈直径约20厘米、厚约5厘米的圆筒形。除此之外，封榴英还展示了焋糕的做法，用的原料与桶蒸糕是相同的，搓好的糕粉，填在方方正正的竹制模具，之后挖洞，在糕粉中放入豆沙馅料，再用糕粉填平模具。翻面后，揭开上面盖着的模板，糕点就有了精致的外形。

封榴英告诉记者，现在的蒸笼越来越高，不过她还是坚持每锅只蒸一方糕，虽然速度慢点，但是每块都能受热均匀。

就地取材，用最原始的工具，蒸出最天然的美味。记者看到蒸糕用的材料，很多都是取自大自然，烧的柴是老两口自己捡来的树枝，挖糯米粉用的工具仔细一看原来是河蚌的外壳，就连填在焋糕里的豆沙馅，都是自家种的红豆加上红糖炒的，另外还有从祖上传下来的点红用的印章、用红苋菜做的印泥、盛放糕粉的竹编等等。

因为手艺正宗、用料实在，沈光辉、封榴英夫妇家的蒸糕总是供不应求。老两口都已经年过七旬，儿女心疼他们，闲下来的时候会过来帮忙。封榴英告诉记者：“家里做糕已经几十年了，现在年纪大了，儿女都不许他们在做，可是想到现在做的人越来越少了，这种原汁原味的蒸糕很难吃到，自己力所能及，有多少力气就做多少糕点，让乡邻朋友们在春节能吃上这口传统的松江味道。”记者了解到，糕点都是提前电话预订，做好了乡亲们登门来取，每块糕的价格在15元，为了图个喜庆吉利，老两口特别准备了红色的袋子，包裹在外面。

沈光辉的女儿告诉记者，平日里乡亲们家里有喜事，都会请父母做糕，他们也会自己摸索一些新样品，在清明、中秋这样的传统节日里，做一些团子、塌饼，让大家品尝到传统的老味道。

■文 牛立超 ■图 牛立超

■栏目责编 陆佳

■栏目主编 周样波

上观号作者：上海松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