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游纪》

凤凌 撰

赵中亚 整理

上海古籍出版社

#内容简介

1894年甲午战争爆发前夕，海军衙门选派两名章京随新任大清驻英、法、意、比四国公使龚照瑗到欧洲考察，其中一人即凤凌。后来凤凌将其在欧洲考察的经历整理出来，提交给总理衙门，即《四国游纪》。

本书是一部关于晚清域外游历文献的古籍整理成果。内容为清代海军章京凤凌游历英国、法国、意大利和比利时四国，将其欧洲见闻提交给清朝海军衙门的考察报告，重点记述在法、英、意、比四国所考察的军事设施、军工企业等方面的见闻。作者以考察西方军事设施、军工企业为目的，注意到西方国家技术的进步、现代化程度较高的事实，另外也注意到工厂中男女分工、技术上精益求精、重视教育等情况。书中包含极为丰富、重要的史料，不仅介绍到西方各国的军事设施，军工企业，军工技术以及各种制度，也还保存了一些其他文献未载的中外技术交流、贸易的记录，值得研究者对其进行更为深入系统的研究。

#《四国游纪》的特点

在晚清出使日记及游历著作中，涉及异国风俗、新鲜器物、科学技术乃至社会制度诸方面者实为多见，《四国游纪》亦不例外，以考察西方军事设施、军工企业为目的，但在记录时又有自己的诸多特点。

（一）在考察过程中，凤凌等人仍习惯从中国传统中寻找资源，对西方各国的进步进行解释。

如在英国格林乌巴特里造机器厂时，《四国游纪》引用了中国经典《大学》里的说法，“《大学》首言格物。格物者，在即物穷理而明其体用者也。乃大道常昭，虽及之海角天涯，终莫由出乎圣人之始教。纵云机心机事，罔弗宜民宜人。以观英吉利制造之盛，凡器物、用物，无在非用其机心以求臻乎其极，利益弥广，斯制造弥精，由是工商得专其利焉。”（《四国游纪》卷七）

在考察过程中，考察者之前对西方的传统错误认知得到了纠正。如凤凌在参观英人会操之后，即感慨“曩闻西人直胫，诚不可信矣”，不过他仍认为英军“技虽精熟而举动未免太笨，未若中国单刀花枪之灵巧可观也。”（《四国游纪》卷九）

（二）作为文职人员，凤凌缺乏军事技术相关的知识储备，但他的考察并非应付了事，而是不仅敢于尝试新事物，而且积极向接待方请教新知。

如在英国马克辛炮厂，应总办马克辛之邀，凤凌立刻操起新式马克辛炮（全自动机关枪）进行射击，亲身体会该枪的威力强大，“当即坐于铁柱皮鞍之上，以一手搬动移炮之柄，而炮随手转，再用大指按炮之簧，如弹丸脱手，复按不动，弹尽烘出，势若飞煌，须臾连发二百五十余弹，更无烟气，亦无火药气味。”凤凌甚至考虑到对马克辛机关枪的携带方式进行改良，提出用中式小车代替当时马拉的炮车，“马克辛一炮实属快利，若仿式精制，一炮足以敌百枪，惟炮车须用马驾，炮架必待人移，使若改用中国二把手小车式，换用双轮，俾得稳重，中置炮，旁置弹匣，只须一人推挽，停车立能开放，且车行亦不费周折，当视炮车炮架尤为便捷。”（《四国游纪》卷十）

（三） 《四国游纪》中关于中西文化交流以及军工贸易的文献。

在法国拉扇恩商船厂，《四国游纪》中记有船主的一段话，“伊厂与中国素有交谊，福建船政局总监工魏太守翰曾在本厂习艺。又曾代制船料一副，运往闽厂云云”（《四国游纪》卷一）在比利时廓格立钢铁厂，也详细记录了该厂与中国发生关系的一些情况，如1891年接受湖广总督张之洞派出的二十名学生在该厂进行学习，并接受张之洞聘请筹划湖北铁政局；该厂还与转任两江总督的张之洞合作谋划过镇江到南京的铁路，后因刘坤一的回任而取消，给该厂造成了一些损失。（《四国游纪》卷十一）

（四）从《四国游纪》可以了解西方对中国考察者的热情招待，以及不切实际的期望。

各国对凤凌等人的接待都非常热情周到，比利时皇储、外交部长、法务部长出席招待宴会，意大利承担参观食宿的费用等等，无非希望得到与中国进行通商贸易的机会，扩大对华贸易，相关技术的出口，显然他们过高估计凤凌等考察者对清廷的影响力。

综上可知《四国游纪》是考察晚清域外游历文本生成过程的极佳文本，其中包含极为丰富、重要的史料，不仅介绍到西方各国的军事设施，军工企业，军工技术以及各种制度，而且保存了一些其他文献未载的中外技术交流、贸易的记录，值得研究者对其进行更为深入系统的研究。

#原书附图

法国都隆海口

法国孛来（雷）斯（司）德（特）澳口

比国朗珊炮台图

#作者简介

凤凌，蒙古族人，清朝光绪年间章京，两次出使欧洲考察海军军备，是“蒙古族作家汉文创作中描写西方社会的开先河者，也是中国近代史上睁开眼睛看世界的先驱者之一。”曾游历英国、法国、意大利和比利时四国，著有四国游纪，为将其欧洲见闻提交给海军衙门的考察报告。

#整理者简介

赵中亚，男，1977年生，河北蠡县人。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博士后，现任职于山西大学中国社会史研究中心，并曾于日本早稻田大学、德国汉堡大学访学。现从事中国近代基督教史、中外文化交流史的教学与研究。在《安徽史学》、《史林》、《文史知识》等刊物发表学术论文多篇；出版《王庸文存》及《弘道遗爱：来华英国女传教士艾伟德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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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上海古籍出版社

编辑：徐诺

上观号作者：书香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