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中，有那么一群人，每当夜色垂暮、华灯初上，大多数人在家休息时，他们却身着“制服”，马不停蹄地疾驰在都市中错综复杂的大街街小巷上，时刻都在与死神赛跑，他们是120急救人。

8月21日晚上，记者登上车号为沪bty662的120急救车，实拍上海市闵行区医疗急救中心片区长（虹桥、龙柏、许浦分站）、急救女医生石柳娴和她的搭档们与生命赛跑的一夜。

18：:00刚过，急救医生石柳娴、驾驶员陆杰、担架员杨帆来到站点，换上制服，开始夜班前的准备工作；3人搭档是急救车的标配。晚班是18:30上班，他们喜欢提早上班，这已成为习惯。

交接班完毕，石柳娴、陆杰、杨帆已把查车、药品补充等准备工作做完，没有出车指令，待命中的3人围着办公桌坐下来聊起来工作来，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今晚的“活”来得有点晚嘛！话音刚落，叮铃铃，电话响起：“出车”，此时21:12，虹中路某酒店门口一33岁男子急性酒精中毒。

急救指令就像军队的“命令”一样严肃，也是铁的纪律。1分钟内，3人各就位在方寸空间的急救车，伴着夜色，救护车疾驰着，怕扰民陆杰关掉了警报器声音，警报器闪烁的光芒划破了城市宁静的夜空。

6分钟急救车到达事发地点，在行进的路上石柳娴已联系报警人，询问病人具体情况。车刚停稳，石柳娴已经拎着急救药箱和心电图仪器箱冲了出来，两个箱子加起来至少有三、四十斤，这时的石柳娴显然成了一名“女汉子”。被高温炙烤一天的街头，依然闷热。石柳娴蹲下来，查看了躺在呕吐物上的病人情况，由于病人意识不清、嗜睡，石柳娴和搭档把病人抬上急救车，进行了心电图、血糖等测试，并无大碍，为病人挂上了解酒针，送到医院。这也是石柳娴和她的搭档们一夜“梦魇”的开始。

23:24，金丰路一59岁男子短暂性脑缺血发作，石柳娴问诊中得知，这位男子晚上喝过3两白酒，跪在地上急救时，石柳娴关切地对意识模糊的男子说：“不能喝酒，就不要喝嘛！你看你这多伤身体！”

22日1:05，虹泉路一21岁男子急性酒精中毒，石柳娴和搭档们及时赶到对躺在地上酣睡的小伙子进行了“解酒”措施，小伙子稍微清醒了点，不愿意去医院。在收取急救费用时，陪在旁边的年轻人表示和他刚认识一天，连名字也叫不出，也没有钱，这一单成了“三无”急救，“三无”病人一般指无身份证明、无责任机构或人员、无支付能力的病人，这种情况只能政府买单。

0：42，万源路一34女子癔症，石柳娴和搭档赶到病患家里，通过现场问诊沟通得知患者酒后和家人吵了架，发生双手缰绳、手足麻木，伴胸闷、呼吸急促等症状，石柳娴对患者进行血压、心率测量后初步诊断患者为过度换气导致。石柳娴找来一个塑料袋轻轻盖在患者嘴上，让其进行用鼻子呼吸逐步缓解手脚发麻的症状，患者病情渐渐好转，并无大碍，无需就医。

3:08，虹泉路一23岁女子急性酒精中毒，到达现场，电梯装不下担架车，石柳娴和搭档们只能携带急救药箱、心电图仪器箱、折叠担架上了楼，随着自称病人家属的报警人来到3楼，告知病人在女厕所，刚到女厕所门口一股恶臭气味扑面而来，让人窒息的感觉。酒精中毒的女子大小便失禁，躺在满地呕吐物中，石柳娴和搭档们没有任何退缩，对其救治过程中，石柳娴严厉地对病人家属说：“你们太不负责任了，她不能喝酒就不让她喝嘛！这么年轻喝出人命怎么办？再说了，这些情况完全可以避免的，纯属浪费急救资源，如果那些病情严重需要急救车的人因你们占用了时间而耽误了急救时间，不可惜吗？”说这话时，石柳娴有些生气。

5:08，姚虹路一47岁女子癔症，石柳娴用了34岁女癔症患者的急救办法，帮她解除了癔症症状，却发现她有发热、流鼻涕症状，在对该女子进行问诊时，患者遮遮掩掩的不想说，石柳娴责问她：“疫情当下，不实话说，如果闯祸了你要负责的！”这时，患者才说去过外地旅游，按照相关要求，将其送到发热门诊。“像这种情况，我们急救人有很大风险，如果她隐瞒出行情况，感染了新冠病毒，我们属于密切接触者，后果不堪设想。”返回急救站点的路上，石柳娴如实说。

6:07，静安新城一93岁老人发生脑血管意外、高血压急症，来到现场，石柳娴不顾患者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直接跪在患者尿过的席子上对其急救。由于老公房没有电梯，石柳娴和驾驶员、担架员、家属一起从3楼将老人抬下楼，送往医院。

因那位23岁酒精中毒的女子大小便失禁导致担架上、车内全是污物和臭味，实在让患者、家属和急救人员无法忍受，石柳娴不得不报告调度中心，申请清洗时间。刚清洗完毕，7:26，接到指令：佳宝四村已90岁老人左股骨颈骨折。急救车呼啸着、疾驰而过将老人送医。急救车穿梭在车水马龙中，伴着回响在城市上空的急救警笛声，沉睡了一夜的城市也苏醒了，

即便是夜晚，每一次急救任务结束后，急救人员脱下一次性橡皮手套，都能倒出汗水来。

“这一夜：14个小时，行车108公里，出车8次。其中，有5次急救的患者和喝酒有关，每一个周末、节假日基本都类似；今天的‘酒鬼’还算‘文’，碰到不配合、闹事的‘武酒鬼’是常事。欣慰的是今天这些酒精中毒的患者都有人陪，如果是‘酒鬼’一个人横尸荒野、路边等无人发现，发生窒息、猝死的几率很高，奉劝大家不要过量饮酒，不但伤害自己身体，还浪费医疗急救资源。”石柳娴感慨地说。

都说干一行，怨一行，虽然他们都觉得工作很辛苦，但说到未来打算时，31岁的石柳娴、39岁的陆杰、38岁的杨帆不约而同地表示：“坚守自己的岗位，继续在日夜中守护着百姓健康”。的确如此，中西医专业毕业的石柳娴3年前是一名中医，她厌倦了那种一复一日安稳的日子，来到了富有挑战性的急救战线。从业11年的陆杰不用导航，就能将急救车准确无误地达到闵行区每一个地方。从业9个月的杨帆说：“干一行，就要爱一行。”每一次出车，队员中某一个人的一个眼神，其他两人都能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可以说是无缝衔接。他们和他们的急救车就是摆渡生命的“方舟”，承载着命运的流转瞬间。

对于石柳娴、陆杰、杨帆，记者也仅仅是跟拍一夜，他们从业以来出过多少次急诊？挽救过多少条生命？实在说不出来！像他们这样的“急救战士”在我们身边还有很多很多，他们24小时坚守岗位，风雨兼程，接到急救指令后第一时间赶往现场，及时为病患打开生命通道。而，他们却更希望每个值班的日子都能风平浪静，这样就有一些人、一些家庭，能少一些痛苦；社会也会更加安宁……

上观号作者：今日闵行